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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章 第 10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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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个小时前,一个名叫甘同的司机,载着乘客和托运的物品,到了一个偏僻的小山村,小山村名字叫做观彩村,坐落在距离市中心五公里,一座名为九子岭的小山包下。

这个小山村特别小,一眼望去就能看全,山村里只有九户人家,房屋大多都是破破烂烂的黄泥屋子,好像随时能够倒塌一样,唯有最里头的一栋二层小楼,是精致的现代装修风格,看起来漂亮又整洁,估摸着这也是九户人里最有钱的一个,甘同的乘客定的地址也是这一家。

“呸,果然再穷的地方,都有富得流油的家伙。”

甘同把那位女乘客送达目的地后,看着人下车径直走向小楼后,又看看周围的破烂屋子忍不住骂一句,随后载着后备箱的货物往外开,目标是村头第一户人家的门口。

一路开车过来,甘同无意间发现,这个村子的房子分布好像有着某种规律,越靠近村口的房子就越破,最好的房子就像宝贝一样藏在村子里面。

“古古怪怪的。”

甘同忍不住嘀咕着,等来到第一户人家门口,就停下来按响了喇叭,这声音在寂静的小山村显得分外响亮,隐隐好像还有回音,让甘同听到的同时,心里面莫名涌现出一种想法——这个村子像是空的一样!

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,就听见车窗猛地被砸了几下,回头看去,一张大脸贴在车窗上,眼睛直直地盯着甘同。

“我去,干嘛的!”甘同身子突然一抖,惊吓地喊了出来。

“拿货的。”

那张脸看到了甘同发白的脸,以及惊吓地神情,知道自己吓到对方,赶忙退后好几步。

这时候甘同才发现,原来在车外头的是个胖乎乎的男人,指着后备箱的方向解释自己的来意。

把货物卸下,拿了一笔丰厚的报酬,在胖男人一声声“太晚了,早点回家”的客套话中,甘同开着车,晃晃悠悠地从村里出来。

小山村距离市里比较远,而且有一部分路面凹凸不平,布满了泥沙、石块和碎石子,一不留神就容易陷进去,就算不陷进去路况也颠簸不好走,大多数跑车的,听到位置后都不愿意跑,甘同愿意跑这一趟车,还是因为乘客给的钱多,足足比市价高出两倍来,这才打动了爱财如命的甘同。

送个客人再加上一个顺路送货的活,一趟下来赚到了八百块。

甘同开着车,感受着裤兜里鼓鼓囊囊的触感,心里就一阵地美,只想着拿了钱去酒吧耍一耍,过了一晚上就又是雄赳赳气昂昂的好汉。

说起来甘同觉得自己最近运气是真的好,先是安安全全得了一大笔钱,今天又遇到有急事还大方的乘客,虽然路不好走,地方有点偏,乘客也奇奇怪怪的,但只要钱到手,那都不算事。

刚刚下过雨的路面泥泞,甘同开着车感觉像是坐上了蹦床,身体随着不平的路上上下下,屁股颠得厉害。

此时拿到一笔钱的兴奋感已经过去,遇上这种情况甘同忍不住出声抱怨,抱怨路不好,抱怨没有人修路,甚至还抱怨乘客住那么偏,如果这时候有条狗路过,说不定也得挨顿骂。

车子外头很黑,零星的路灯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,更甚者有些路段连路灯都没有,甘同只能靠着车前灯照亮前方,摸黑开车。

甘同开了窗拿出根烟叼着,想用尼古丁来让自己精神精神。

就在他低头点烟的时候,前面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一个人影,等甘同点燃烟发现的时候,心里面顿时一慌,连忙踩下刹车,可是车子并没有紧急停下,反而是一段加速度冲了出去。

只听见“砰”的一声重响,甘同感觉车子重重地撞了一下,立即就知道遭了,肯定撞到人,而且还撞得不轻,赶紧停车下来查看。

下车的甘同先来到车前方,并没有发现被撞的那个人,甚至车头连撞击后的正常凹陷都没有,就好像自己撞到的是一团空气似的。

之后甘同又在车子附近转了转,发现路的两边是没人管长满野草的荒地,那有些草长得比人都高,一眼望去什么都没有。

“该不会是遇上脏东西了吧。”

甘同嘀咕着,看着用手机照亮的前方一片荒凉,没有屋子也没有人烟,不可能大晚上有人出没,除非,那不是人……

想着他忍不住身体打了个摆子,腿控制不住地发软,也不管有没有找到受害者,直接往车上跑,一上车就立马关上车门,好像这样就能把脏东西拒之门外似的,车子一启动,就逃命一般地开走了。

甘同开着车子狂飙出去好远,直到开到了高速路上面,看到那一溜排布整齐的路灯,还有那宽敞平整,在路灯照射下显得光亮的路,他的心才终于停止了狂跳,在路灯下停了车,下意识地抹了把额间的汗,深呼出一口气。

路灯的光亮给他很大的安全感,渐渐地甘同冷静下来,开始回想一路发生的事情,感觉从一开始,事情就有点不对劲。

先是那个女乘客,穿得严严实实还拿一块头巾遮住脸,好像特别怕冷,还见不得人一样,上了车也不说话,一个小时的车程愣是一声都没吱。

再是送货这件事,刚接了女乘客的单,就有人找上门来,自己好像也没去拉单,对方是怎么知道的?

当时甘同只顾着高兴多一笔钱拿,好多细节都忽视了,现在仔细一想让他不寒而栗,还有就是,他突然发现,他记不起委托自己送货的那个人,到底是什么模样,是男是女,高矮胖瘦都记不起来。

『太晚了,早点回家吧』

突然,甘同脑海响起收货胖男人说的话,之前还没留意,现在想起来对方的声音好像有点熟悉,好像……和托自己送货的人,声音一样。

『太晚了,早点回家吧』

这道声音又响起,只是这一次甘同紧张地身体绷直,因为这一次不是他的回想,而是声音就在自己身边。

『阿同,回家吧』

这一次声音出现在耳边,甘同下意识地一脚油门踩下去,车子开地飞快,好像这样就能够远离危险一般。

甘同在车子飞驰中想起来了,那个声音……是舅舅的声音,而在观彩村收货的胖男人,依稀是记忆里舅舅的模样,可是……他早在十年前就癌症去世了!他早就死了!那个人,他不是人!

在车子开走以后,一道白色微胖的人影站在乡下小路与高速路的交接处,看着飞速远去的车子,叹了口气。

『回家吧,阿同』

周围的风景一刹那就被抛在了后边,这一回甘同不敢再停下来,生怕在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,车子从高速路开进了市区。

看着逐渐多起来的高楼大厦、万家灯火,不知道因为什么,甘同总觉得有种陌生感,好像这里并不是自己土生土长的城市,这是个陌生城市,自己是一个过路人。

甘同想着晃晃脑袋,想把这些胡思乱想都晃掉。

“不要再想了!把那些都忘了,现在只想着回家这件事,等回到家睡一觉,就什么都过去了!”

自己给自己洗脑着,甘同打开了车载电台,打算弄出一点声音来,免得太安静自己总是忍不住胡思乱想。

『这里是夜间新闻,半个月前新月湾桐树街发现一名衣衫不整的女尸,因为监控没有覆盖,以及鲜少有人经过的原因,警方到今天依然没有追查到该案的凶手,在此特别提醒下班比较晚的女性,一定要提高警惕,注意安全,不走偏僻的小路……』

甘同听着电台里女播音员字正腔圆的声音,在反应过来对方提到的地方后,猛地换了一个台。

“妈的,净报导这些没用的!”

『凌晨一点时分,我市发生了一起车祸,事发地点在新月湾荣盛超市门口,经目击者说,当时并没有其他车辆经过,系司机自身疲劳驾驶,在行驶过程中走神,不小心将车子开进了河里,经专业人员打捞抢救无效身亡,该名司机叫做……』

“不是死人就是车祸,晦气!”

甘同听着只觉得不得劲,又换了一个台,这一次电台没有播报新闻,而是播放了轻音乐,舒缓的音乐在车内萦绕,男人紧张的心逐渐放松下来……

男人无意间抬头,看到一家超市门口有一个人在向自己招手,在职业习惯的驱使下,甘同下意识地把车往路边靠。

随着距离拉近,甘同看清了路边招手乘客的模样,这一看让他冷汗直冒。

那是一个瘦小的女人,油腻的黑发中夹杂着一些白发,皮筋使用多年都没舍得换,头发扎起来也是松垮的,扁平的身材扁平的五官,脸上的痦子看着就让人感觉不适。

“她……她不是死了吗?”

甘同踩着油门冲过去,将招手的女人抛在后面,他一边开车一边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,接通后就控制不住地对着那边大喊大叫。

“我看到你老婆了……她……又活了!又活了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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