压抑了这么些天,放开玩起来,众人一时都有点疯。
而就在这一片哄闹声间,迟意透过斜前方的一杯香槟,又望到了一些旧日的时光。
那次好像是某个网络影视平台的年度盛典,其他成员因为早早有了综艺排期,最后到场的只有他、安语鹤和橙澄。
并不是每一次应酬,他们都有和一巡庆功宴一样的好运,能给他们神不知鬼不觉把红酒换成葡萄汁的机会。
橙澄严重酒精过敏,一点也喝不了,他则是喝不了多少就会大脑短路。
安语鹤对所有成员的酒量心里有数,因此从头到尾都把这两个人护得牢牢的,只有偶尔当对面指名道姓要敬迟意时,才让他喝一点。
不过很多个一点累积起来,就不再是一点了,内场的酒席才进行没到一半,迟意就开始出现嘴瓢的症状,思想也开始混沌。
无法,安语鹤当即让橙澄把迟意送到楼上给他们预留的酒店房间,顺便让他也不用回来了,休息就是,他再应付一会儿也走了。
橙澄那几天熬了几个大夜,闻言觉得自己留在这也是多余,起不了什么其他作用,便没多想,听话地拽着迟意走了。
但那时他们尚且出道三个月不到,正是招人关注、且这种场合必须要有人来左右逢源的时候。
迟意再次恢复意识,是被卫生间传来的剧烈呕吐声吵醒的。
他被酒精浸泡过的大脑还不大清醒,胡乱摸到手机看了一眼时间,发现这一觉睡得天都快亮了。
卫生间传来的声音还在继续,迟意敲了敲头,从床上爬起来,几步走过去,看到了难受得几乎跪坐在地上的安语鹤。
他的酒意在那一刹那散了个干净。
手忙脚乱地拧开一瓶水,又往对方的手中塞了几张纸后,迟意一手轻轻环住安语鹤方便他借力,一手拍着他的后背,希望他能好受一点。
“怎么应酬到这个时候?”
怀里的人吐得几乎要脱水,迟意着急又生气,语气中不由得含了一丝责怪。
一瞬不明显的难堪从安语鹤脸上闪过,他按下冲水键,简单地将卫生间做了清理。剧烈呕吐过后的声音含着暗哑,他道过谢后不敢看迟意的眼睛:“抱歉啊,刚刚一着急走错房间了。”
说罢也不给迟意反应的时间,拉开门便逃也似的走了。
时间回到音乐节结束后的聚会中来,迟意一时间不知道该说那个时候的自己是天真好,还是没脑子好。
有这样一副面孔的男团新星,独自代表团体出现在这种酒局上,还没有背景,温吞好说话,会经历怎样的事可想而知。
他将杯中的酒液一饮而尽。
为什么会喜欢我呢?
他注视着身侧一如既往安静温和笑着的人,想发问的念头前所未有地强烈。
就是因为我在你需要帮助的时候帮了你吗?
还是因为你信中所说的那些不值钱的、任谁随手都可以做出来的关心?
这不受控制的视线太过赤裸,没一会儿安语鹤就回头迎上了他的视线,随后他一愣,靠近过来,低声问:“怎么突然心情不好?”
这话问得迟意也是一怔,不知道安语鹤从哪里觉出来的,是不是在他脑子里安了天线。
他只好转移话题道:“就是觉得我是时候把酒量练一下了。”
这一世的安语鹤还对迟意的酒量一无所知,闻言只是不赞同地看了他一眼:“想喝就喝,不想喝别逼自己喝。”
迟意漫不经心地答应了,实际上心里想着就是因为他们几个之前都太听安语鹤的话了,才会让他越来越习惯所有困难都由他一己承担解决。
在大部分人觉得自己喝得差不多了时,游戏告一段落。不过酒精上头很容易让人产生各类感慨,亦或追忆往昔。
于是酒过三巡,吕梦舟先开始莫名其妙地煽情:“真的感谢大家愿意给我这个机会,我从小到大学习一塌糊涂,只有唱歌跳舞能好一点,结果……结果现在参加一个节目也要淘汰了。如果没有你们的话,我可能连这次音乐节都上不了呜呜呜……”
一群人手忙脚乱地开始安慰这个醉鬼,结果不知道是悲伤会传染还是怎么的,窦彦之明明没喝酒,安慰着安慰着,自己也开始掉眼泪,嘴里乱七八糟地不知道在说什么。
唐缄看得想笑:“真该让摄像跟过来,让你俩的粉丝看看你俩现在的样子。”
最后还是他和宁楷一起发力,才把这两个抱在一块哭的人撕开,各拎了一只往房间里送去了。
游柏三人也起身准备告辞。
像是为了践行自己“练酒量”的誓言,迟意愣是鼓着自己喝了不少,他酒品倒是好,喝多了也不吵不闹,只安安静静地坐着发呆。
游柏一手拎了徐森南,一手拎了彭湃,过来和迟意道别。
这两个人都不算喝得太多,神志还清醒,就是喝了酒很难走直线,得有人拽着才行。
“我们走了啊,迟意。”游柏在发呆的人面前挥了挥。
迟意的眼珠子迟钝地转动了几下,反应了好几秒才说:“我明天去送你们。”
游柏扶额:“今天不是才给你说我们暂时不走吗?要在这多留几天。”
迟意执着:“我明天去送你们。”